碌玉

得之不喜,失之不忧,宠辱不惊,去留无意

碌碌如玉,珞珞如石
段碌玉♢Minters♢林栖者

【米英法加/瑞列】代笔

情节参考:加西亚·马尔克斯《霍乱时期的爱情》、欧·亨利《托宾的手相》

Warning:含轻微奥洪

·黑塔利亚同人list:【Minters】黑塔利亚同人整理
·禁止转载,禁止转载,禁止转载

弗朗西斯·波诺伏瓦,一个浪漫多情的法/国/人,迷离的紫罗兰色眼眸温柔如水,微微发蓝的浓密鬈发泛起浪漫的涟漪,他一抬手,就放佛有音乐萦绕指尖,他一开口,就是令人陶醉的诗篇。

“让美好充满世界各处,被最棒的我所拥抱。”

 

这位歌颂美与爱的,崇敬阿芙洛狄忒的男子,最近不可避免地陷入了爱情的漩涡,他为一双浅紫色的眼睛辗转反侧,无法入眠,而他甚至还不知道那位心仪男孩的名字,他们在一个黄色风铃草丛生的古老城墙下相遇,惊慌的男孩抱着一摞厚重的、烫金封面的精装书,那上面还叠着几个档案袋和文件夹,太过沉重以至于那个男孩没有把握住平衡,一不小心跌倒花丛,纸张肆意地飞散于空中,站在不远处的弗朗西斯走过来,蹲下,秉着善意帮可怜的男孩拾起乱七八糟的书页,在一句客气而又仓促的道谢中他抬起头,夕阳余晖下的茉莉香气浓郁,他在那儿邂逅了他不知名的爱情。

他头晕脑胀地起身,吞吞吐吐几句后踉跄着、朝着反方向快步离去,以一种落败者的狼狈逃跑了,在星辰初露时他放慢脚步,绽出一个回忆的微笑,快乐得像是走在棉花糖一样轻飘的云里,他一定在前一秒饮下了酒,那可能是浅金色的香槟,亦或乳白色的杜松子,最好是晃荡着红色光晕的葡萄酒,他神情恍惚,掰着手指头大笑起来,嘟哝着一些只有他自己才知道的秘密。

天,我爱上他了,那个男孩,我对他一见钟情。

 

但弗朗西斯找不到他。

那日的相遇太过简短也太过匆忙,他还没得及问男孩的姓名他就重新抱着那一摞摇摇晃晃的书离去,而他正因陷入爱情的狂喜与恐慌而失去了头脑,他没有像以往对待他的露水情人那样追过去、拦住并搭讪,而是停留在那惊鸿一瞥之中无法自拔。

得不到的爱情的忧郁让弗朗西斯茶饭不思,他痛苦而又甜蜜地一遍遍回忆着那一次命运的邂逅,无法纾解的思念以文字的形式记录下来,仅仅三天,他就写了六十页纸,毫无疑问,白茉莉馥郁的香气已经占据了他整个心头。

 

失魂落魄的他去找寻过匈/牙/利的占梦师伊丽莎白·海德薇莉倾诉并寻求帮助,这位鬓边别着天竺花的女性朋友对他高深莫测地一笑,将一只蓝玫瑰别进他外套翻领的扣眼里,意味深长地说道:“你需要帮助一对相爱的人走在一起,才可以得到你的爱情。”

这预兆性的语句充满了谜题,弗朗西斯摸着下巴上的胡茬百思不得其解,但占梦师微笑着摇头,拒绝透露更多的信息,伊丽莎白波斯猫般的绿眼睛漾着水光,温柔的声音仿佛鸽子低鸣,“更多的信息你需要自己去寻找,亲爱的弗朗西斯。”

“拜托,我的好丽兹*,为了能与他相见我已经想破脑袋,再多给我几个提示吧。”弗朗西斯眨着眼哀求道。

“好吧好吧,再给你几个提示,”占梦师无奈地卷着垂落在肩上的棕发,沉吟片刻,在弗朗西斯期待的眼神中犹豫着说出了几个词,“金发,绿眼;金发,蓝眼。”

“这是什么意思?”

“也许是那对恋人的外貌特征吧,我不能说更多了。”占梦师耸了耸肩,拍了拍他的肩,打趣道,“恐怕你要当一回丘比特了。”

 

 这次拜访不能说是一无所获,但是线索实在匪夷所思,弗朗西斯继续郁闷地投入他的创作中,那封抒发爱意的情书已经有了九十页,他的朋友亚瑟·柯克兰在一次拜访中用他一贯的尖刻吃惊地嘲讽他:“哎呀,红酒混蛋,你这次是认真的?你对他的爱意真是太令人感动了,你在写这么长的情书的时候一定收获了不少技巧,这些足够让你为那些陷入热恋却苦于表达的恋人们写情书了。说真的,你不考虑一下帮帮这些可怜的人,帮他们写情书让他们终成眷属?”

弗朗西斯被点醒,兴奋地起身,摇着一脸困惑的亚瑟的肩激动地回答,“谢谢你!亚瑟!这真是好建议!”

 

送走神情古怪的亚瑟后,他迅速地开始着手这项伟大的工作,他先是写了一份热情洋溢的广告词,发布在社交网络的各种平台,他详细地列出了他的服务内容和联系方式,不出十天,他接待了近三十个为此苦恼的恋人——这个世界为情所困的人数竟是如此惊人,他免费为这些无措的恋人们写情书,并衷心地祝福他们白头偕老,祈祷着他们其中有那么一对就是伊丽莎白口中的那对能让他与他的甜心再次相见的好心人。

 

当诺拉·茨温利*走进他的家的时候,他几乎称得上狂喜了,漂亮的金色短发上扎着端庄的浅紫色的缎带,羞怯的湖绿色眼睛低垂着,她完全符合着伊丽莎白的口中恋人的其中一个的特征,这个腼腆可爱的女孩颤抖着请求弗朗西斯帮助他一封十分困难的情书,对方是他法律意义上的哥哥瓦修·茨温利,他们是再婚家庭,而她对他是日久生情,在一个夜晚她终于明晰了自己对这位哥哥的感情已经超出了亲情的界限,她爱他,毋庸置疑,然而瓦修只是视她为妹妹,对她照顾有加,没有丝毫逾越的想法。

“这令我……十分苦恼,我没有办法用自己贫乏的文字表达对哥哥大人的爱意,所以来请求您的帮助。”公主一样的女孩真诚地恳求道,双手在膝上紧张地绞着,她咬着下唇,“我知道……即使有您的帮助我成功的可能性还是微乎其微,毕竟哥哥大人只是将我视作妹妹,如果真的失败了,也请您不要因此愧疚。”

这是多好的一个女孩啊,弗朗西斯感叹道,他用他最温柔的声音安慰着低落的诺拉:“请您相信我,茨温利小姐,你们一定会在一起的,明天来取信吧,我会用一晚上将您炽热的爱意写成一封优雅的情书。”

诺拉道过谢后离开,弗朗西斯开始构思这封表达着公主隐秘而又炽热感情的情书,她将女孩代入了王尔德笔下的小夜莺*,在黎明中歌唱爱情的夜莺凄楚死去,她的爱意孕育成一朵鲜艳欲绝的红玫瑰,但他很快否定了引用这个结局悲惨的故事的想法,说不定,他的哥哥瓦修·茨温利也深爱着诺拉,只不过这个瑞/士/人的爱意被他的严肃与稳重隐藏,这样想着,弗朗西斯轻松地写完了这封巧妙的情书。

诺拉来取信时,弗朗西斯问她,“恕我冒昧,茨温利小姐,您能描述一下您哥哥的外貌特征么?”

诺拉楞了一下,随后答道:“哥哥大人和我一样是一头金发,我和他剪了相同的发型,他的眼睛是锐利的蓝色。”

金发,绿眼;金发,蓝眼。

完美契合,弗朗西斯发自内心的愉悦,如果他们在一起,他很快就能见到他朝思夜想的男孩。他嘱咐诺拉重新抄写时最好选取背景是薄雪草*的信纸,简洁而大方,她的哥哥一定会喜欢。

诺拉在他的帮助下顺利地和瓦修成为了恋人,她非常开心地给弗朗西斯写了一封长长的感谢信,随信附带了一支随风摇曳的黄百合*。果然,瓦修对她的感情早已不是简单的兄妹之情,只是他也一直苦于表达,而弗朗西斯那封含蓄却富于暗示的信无疑令他鼓起全部的勇气,于是他迅速地回应了自己的妹妹,这对兜了许多圈子的兄妹终于成为恋人共度人生。

 

弗朗西斯开始热切地期待与他的男孩重逢的那天,他时不时去那个初遇的阴郁城墙下,一边欣赏着夏日漫长的日落,一边审视着散步的人们,等待他的男孩从那些人里走出,白茉莉的香气再一次弥漫。持续十天后,他开始觉得希望渺茫,他决定再次拜访占梦师,来确认那个预言的准确性,却发现占梦师的门上落了锁,他这才想起伊丽莎白·海德薇莉的丈夫罗德里赫·埃德尔斯坦的世界级钢琴巡演在一个星期前开始,占梦师一定是去陪伴他,尽心地照顾他的起居,那位优雅的钢琴家是个十足的路痴,占梦师经常害怕他连家都找不回。

 

无助的情书代笔人在这时等来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他伟大的、想出情书代笔这个主意的朋友亚瑟·柯克兰,红着脸走进来,在他茫然的注视下窘迫地解释道:“真难以想象,我有一天会来求你,弗朗西斯,我希望你能帮我给这封我无法拒绝的情书写一封回信。”

 

震惊中的法/国/人还来不及嘲讽他,就惊讶地认出这封信正是他前天下午帮一个美/国男孩写的,那个金发的男孩对他倾诉,他爱恋的人不止一次批评他糟糕的语法和凌乱的书写,如果自己真的写一封情书给他,他十分担心会只因语法错误就被退回。弗朗西斯把那个严厉的语法教授的形象和面前的亚瑟·柯克兰重合,对男孩立刻充满了同情。

“唉,亚瑟,我很想帮你,”弗朗西斯神情自若地摘下眼镜,紫罗兰的眼睛透着狡黠的光芒,“但是,我对我一无所知的事情无能为力。”

 

“死胡子。”亚瑟咬牙切齿却又无可奈何,祖母绿的眼睛恶狠狠地瞪着弗朗西斯,他拉开椅子坐下,在弗朗西斯的偷笑中开始叙述他与阿尔弗雷德·F·琼斯的故事。

 

亚瑟·柯克兰,一位严肃正经的英/国/医生,他就好像一个设定好的机器一样精确、规律,不允许任何偏差,每天循规蹈矩地完成一项又一项的任务,他坚信这种稳定而又规律的生活会保证他在握住手术刀的时候不会因手抖而犯下不可饶恕的错误。他每日的早餐最丰盛的,一大杯必不可少的、兑入牛奶的英式早餐茶,香肠和熏肉,番茄,蘑菇和撒了细盐的炸薯块。微焦的吐司涂上厚厚一层黄油,如果时间充裕还会有醋栗松饼,配合着一大罐德/文/郡奶油一起食用。仅次于早餐的丰盛程度的是下午茶,亚瑟·柯克兰对这项传统有着相当大的执念,往常与他共进下午茶的是一位来自东方的中/国作家王耀,他们在茶香氤氲下一起零零落落地讨论着日常琐事,仙风道骨的东方人偏好绿茶,有时他眯起狭长的琥珀色眼眸,捧着汝瓷的茶杯轻呷一口茶,开始讲他永远都讲不完的、光怪陆离的奇闻异录,爱情题材尤其是他的偏好,故事结束时东方人轻伸食指,颜色斑斓的蝴蝶竟停留指尖,于是他语重心长地进行他沧桑的总结: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银汉暗渡相思苦,直教缠绵破茧化蝶飞,直教逆神背天还家去,直教万转千修等一回*。

亚瑟觉得这些太过痴情的人妖鬼怪实在是难以置信,摇摇头不置可否,东方人在这时会笃定地对他说:“亚瑟,你迟早会遭遇一段疯狂的爱情。”

      

   命运印证了王耀的预言,在周五的末班地铁上,亚瑟·柯克兰认识了阿尔弗雷德·F·琼斯。因为一场麻烦的手术医生耽误了回家的时间,他皱着眉计算如何重新安排计划,名副其实的黑色星期五,英/国/人周咒骂道。在这时他感受到了一道强烈的目光,敏锐的他无声地撩起眼帘,于是有一幅色彩强烈的图像浸入,一个金发蓝眼的美/国/人,对他粲然一笑,亚瑟·柯克兰常年冰冷的心脏在这时呯呯跳动,美/国/人并没有因为他的注视移开目光,而是继续无所顾忌地盯着他。亚瑟·柯克兰平复呼吸,颤抖地从包里拿出预计晚上看的报纸,抖开,掩饰性地看起来,他从报纸上方看去,美/国/人还在饶有兴致地凝视他,他不动声色地敛起眼眸,在下一站的车门开启时迅速跑下车——尽管这并不是他的终点。

真见鬼,我竟然因为这样一件事耽误了所有的行程,亚瑟气喘吁吁地抱怨自己的突如其来的懦弱,他并不知道这就是爱情的预兆,而是单纯将这视作他人生少数出现的意外,正当他开始在转凉的晚风中渐渐释怀,他听见了身后的脚步声,于是他在拐角处停下,紧张地转过身去。为了不撞上他,跟踪者不得不来了个急刹车,在距离他祖母绿的双眼不到两拃的距离有些无措地看着他。

“呃,抱歉,先生。”年轻的美/国/人挠了挠头,无辜地眨了眨浅蓝色的眼,“你有地图么?我刚刚在你的眼神中迷失了*。”

电影式的爱情让亚瑟不知所措,他可爱的反应让美/国/人在这时大笑着开始解释他的身份,阿尔弗雷德·F·琼斯,一个新锐的设计师,在地铁上看见亚瑟的第一眼就文思泉涌,并情不自禁地跟着他下了车,毫无疑问,他想结识这位一丝不苟的医生。为了表示对他无礼举动的歉意,设计师热情地邀请亚瑟和他一起去吃夜晚游乐场的棉花糖和冰淇淋,看彩车游行。

亚瑟惊讶于自己居然欣然接受,他第一次疯狂地将自己所有的计划都抛之脑后,享受了一个快乐的晚上,他在夜色里看见阿尔弗雷德那双漾着星光的浅蓝色眼眸,不经意间彻底沦陷,临别前亚瑟与他交换了联系方式,黎明时他回到家,关上门,靠着门板慢慢滑下,坐在柔软的刺绣地毯上,捂住心口,喃喃独语。

“不敢置信,无可救药,彻夜狂欢,一见钟情。”

奉行理性主义的亚瑟·柯克兰,终于在他23岁这年,遇见了他现在也是今后的全部不理智,而这一切,源于一场一见钟情的邂逅。

医生规律的生活开始被一个肆意妄为的美/国/人打乱,他第一次感到了惊慌无措,在例行的下午茶上,王耀轻拂衣袖,一针见血地说道:

“亚瑟,你恋爱了。”

侍奉花草的亚瑟身形一顿,握住阿尔弗雷德在抽奖游戏中赢取并送给他的蓝玫瑰,转身凄然回答:“是的,耀。你说的没错,谁都逃不过爱情。”

阿尔弗雷德的信件塞满了亚瑟的信箱,拆开来都是那些以亚瑟为灵感的设计稿,潦草的字迹让亚瑟皱起了眉头,于是他把语法错误和书写问题纠正一遍,重新寄回给阿尔弗雷德,这样几次后,阿尔弗雷德的信件逐渐稀少,亚瑟内心惊慌无措,但他又极力维持表面上的从容镇定,假装自己并没有因为越来越少的信失落,直到有一天,他拆开了那封情书。

整洁的字迹,严谨的语法,附带一张破碎优雅的蓝玫瑰的设计稿,和一句甜蜜而又严肃的求爱之语,亚瑟第一次感到了无力,他想回应设计师的感情,但他天性中的尖刻让他担心自己的信件会让设计师误解自己的意思,在这时他想起了他的朋友弗朗西斯·波诺伏瓦,他已经在前几日采纳他的建议成为了一位正式的情书代笔人,尽管求助弗朗西斯对亚瑟来说有些艰难,这位损友毫无疑问会嘲笑他一番,但是为了这份爱情,亚瑟硬着头皮,敲开了代笔人的家门。

 

弗朗西斯·波诺伏瓦出其意料地没有嘲笑亚瑟·柯克兰,他沉吟片刻,说出了一句让亚瑟感激不尽的话:

“我会尽我的全力来帮你,明天来取信吧,我亲爱的老朋友。”

“我第一次发自内心地感谢你,弗朗西斯。”亚瑟真诚地对他鞠了一躬,转身离开,医生的生活仍然是规律的,意外并不会经常发生。

 

弗朗西斯陷入柔软的椅子里,午后的阳光温暖而又慵懒,他阖眼,眼皮发烫,映出一片模糊的粉红色,一切都静的放佛透明似的,白茉莉的香气弥漫开来,他想起凝血中下沉的夕阳,想起那双浅紫色的双眸,想起那句客气而又匆忙的道谢,男孩靠近时软黄金般的发丝掠过他的肌肤,少年人特有的羞涩气息里藏着一份红枫般的成熟,他绝不会是独生子女,这份成熟必然从长期照顾弟妹中的经验中提炼而出。

该死的一见钟情,但弗朗西斯庆幸自己并不是一个人,设计师和医生无疑也是受害者,他对他们抱有一种同病相怜的感情,同时这也是他为什么如此爽快地就应下了亚瑟的请求,他们的相似经历让他不忍心拒绝他甚至是嘲讽他,那会让他觉得是在否定自己。

他握住笔,参考自己的爱情,模仿老友的笔迹,猜测医生的性格,回了一封风格迥然不同的信,只属于亚瑟·柯克兰克制的爱情,理性中却又藏着疯狂,正如受到迫害的清教徒发现了新大陆的惊喜若狂,他一边写一边幻想,倘若他的男孩这样无助地爱他,他会写一封怎样的情书,而自己又该如何回应。这封回应信一气呵成,完成后他悄悄地模仿着阿尔弗雷德·F·琼斯的蓝玫瑰设计稿的风格,画了一副倒置的红枫,枫叶藏于蓝玫瑰之下,而这张枫叶属于他。

“只有上帝知道我有多爱你。”他亲吻着红枫,泪流满面,他想起茨威格笔下的陌生女人*,深觉自己和那个女人经历相似,陌生女人对作家一见倾心,痴情多年,而作家却丝毫不知他的一往情深,最终陌生女人留下了临终前的悲切呐喊“你,从来也没有认识过我的你啊!”

“但我会找到你的,尽管希望渺茫,我的男孩。”弗朗西斯暗下决心,他不再无望地等待占梦师的归来,正如占梦师走前所说,有些信息需要自己寻找。

 

两天后,阿尔弗雷德·F·琼斯再次拜访弗朗西斯,毋庸置疑,他已经收到了弗朗西斯代写的情书,这一次他决定不再隐瞒自己也不再隐瞒爱慕之人的名字,他进来就对弗朗西斯深鞠一躬,“非常感谢您,波诺伏瓦先生,在您的帮助下他已经回复了信,但是这次我不知道我该如何回应他的热情,昨天晚上我已经做好了对他的爱慕之情的草稿,但是我仍然觉得我的表达能力匮乏,还希望您能帮我润色一番。”严肃的青年抬起头,浅蓝色的眼里盈满了忧郁,他本不该再来叨扰情书代笔人,但当他将自己的情书念给挚友娜塔莉亚·阿尔洛夫斯卡娅小姐时,斯拉夫籍的冰美人毫不留情地打击了他。

“阿尔弗雷德,”冰美人斜斜地倚在软垫上,叼着一支细长的女士烟,浓烈的薄荷味传过来,她挥手拍散那些烟雾,紫水晶般剔透的眼眸淡漠地瞥了他一眼,“我怀疑你的文学水平。”

娜塔莉亚的否定让阿尔弗雷德懊丧不已,那句自豪的“我在你的眼睛里迷路了”的呢喃情话正是这位女友教会他的,娜塔莉亚是个身材高挑、五官立体的女模特,时常拖着行李箱奔波在各大时装展示秀场中,阿尔弗雷德与他相识是因为她的哥哥伊万·布拉金斯基,那个俄/罗/斯人是他的竞争对象同时也是合作伙伴,一次二人共同设计服装以参加一个国际大赛,在选取模特时阿尔弗雷德犯了愁,于是伊万以一种骄傲的态度向他介绍了自己的妹妹,娜塔莉亚·阿尔洛夫斯卡娅,出生在白/俄/罗/斯的冰美人,一朵十一月的苍白玫瑰。

事实上她并不难相处,只是言辞毒辣,因为哥哥的缘故她常常对阿尔弗雷德冷嘲热讽,但当她发现设计师频繁地关注其一位英/国医生的时候,她沉默不语,只是拉住这个对爱情一无所知却又对其渴望至极的年轻人,给他上了一节意义非常的爱之课,“你追求他时,可以举止轻佻,大胆奔放。但是你要保证,你是真正爱她,陷入爱情的人对这方面敏锐非常,你别想以虚假欺骗他们,你必须付出真心,才可以得到真心。”

    冰美人默默关注着他们的进展,当他们的恋情陷入僵局,即亚瑟礼貌地以字迹和语法回绝阿尔弗雷德时,娜塔莉亚把阿尔弗雷德推进了情书代笔人的家门,“尽管我不支持这种做法,但是只要你发自真心,我相信一切形式和手段都不会是阻碍你们在一起的墙壁。”

 

于是阿尔弗雷德坚信着冰美人的理论,第二次请求代笔人,代笔人出于与两天前他替老友写回信的理由没有拒绝,用他早在第一封信的风格,给两天前的自己写了一封回信。

三天后,医生带着同五天前一致的羞涩再次踏入代笔人的家门。

“弗朗西斯,我可能又要拜托你。”

就这样,弗朗西斯·波诺伏瓦最终陷入了自己给自己写信的狂热之中,他在进行这项荒谬的工作中时时刻刻地思念着他的男孩,白茉莉的清香充斥了整个房屋,这是一种预兆,那位能够帮助他找到男孩的好心恋人说不定马上就要出现到他的面前,帮助他们在一起后,他就要见到他的男孩,而这对恋人,一定在他帮助的那些患着相思病的可怜人里面,是的,他不仅在帮助设计师和医生,还有其他许许多多人,他真的成了人间的丘比特,只不过他的箭是他的信,那些夏夜的香甜流转于纷飞的信笺之间,在渴慕的期待中凝结成核,化作秋天的果实,而当夏日走到尽头,他将见到他的红枫。

职业操守让他替设计师和医生互相保密,没有透露给他们任何关于对方的信息,最后一个夏日,阿尔弗雷德·F·琼斯和亚瑟柯克兰他们分别来向他道谢,因为他们终于永远地在一起了,他们决定去美/国结婚,同性婚姻的合法让那儿成了一片安宁的乐土。

但是弗朗西斯,始终都没再见到他的男孩,距离那次美好的初次相遇,已过去了三个月之久,但代笔人带着一种充实的乐观,他已经帮助了这么多人,所以他的男孩一定会出现,在他眼前。

阿尔弗雷德和亚瑟搬家前,举办了一个亲朋聚会,设计师独身一人来邀请情书代笔人,“你必须去,弗朗西斯,你是我和亚瑟爱情的见证人,而我今天也必须像亚瑟承认你的存在,我不能对他有任何隐瞒,他有权知道所有事情。”

“你真的不怕,你的爱人知道我的存在后,感情出现罅隙?”弗朗西斯带着一种深深的好奇。

“不,英雄从不畏惧这个,”阿尔弗雷德咧嘴一笑,“我的一位女性朋友告诉,只要我发自真心,一切为了爱情的形式和手段都不会是阻碍我们在一起的墙壁。”

“好吧,但我还是不太想去。”弗朗西斯摇摇头,亚瑟肯定不乐意看见他,以他的了解,他的老友肯定害怕阿尔弗雷德知道自己的存在。

“忘了告诉你一件事,我,从不接受反对意见喔。”阿尔弗雷德挑起眉毛,以一种不容拒绝的态势与活力将弗朗西斯强硬地拽到了聚会上,弗朗西斯无奈地摇摇头,最终还是顺从地随着活泼的19岁设计师来到了聚会的中心,他看见亚瑟祖母绿眼眸里讶然和惊慌,“你来这儿做什么?弗朗西斯?”

“是我带他来的,亚瑟,我必须要向你介绍他。”阿尔弗雷德带着歉意开口,“首先亲爱的,我需要向你承认,我的所有写给你的情书都是由这位弗朗西斯·波诺伏瓦先生帮的忙,但请相信我,我是真的爱你。”

亚瑟惊讶得合不拢嘴,弗朗西斯挑挑眉,及时地退到聚会的阴影里,站定的那刻他看见一向理智的医生主动地抱住正愧疚着的阿尔弗雷德,在阿尔弗雷德的更大惊讶中解释道:“事实上,我的情书也是他帮忙写的,但这并不妨碍我爱你,真挚的感情有时无法用语言描述。”

亚瑟抬头,他们相视一笑,轻松而又愉悦,弗朗西斯勾起唇角,在这个温馨的时刻他突然心脏骤停,他日思夜想的、夕阳中相遇的男孩,带着他天性的温柔不好意思地拍了拍阿尔弗雷德肩膀,尴尬地打扰了这对恋人的甜蜜时刻的他对阿尔弗雷德轻轻附耳几句,仍然是那种客气而又自然的语气:“阿尔,食物都准备好了,该由你宣布聚会开始啦。”

阿尔弗雷德揉了揉眼角的泪,微笑着点点头,站在聚会中央宣布聚会开始,而那个男孩却在所有到场来宾沸腾欢呼中再次悄悄地消失,弗朗西斯焦急地顾盼四方,却始终没有再寻觅到他的身影,于是他在一个时刻抓住阿尔弗雷德,急切地问道:“嘿,小阿尔,那个在聚会开始前跟你说话的人是谁?他现在在哪儿?我现在……我现在非常想见他!”

阿尔弗雷德有些诧异他焦急的神态,他困惑地解释道:“啊,那是我的表哥马修·威廉姆斯,他在三个月前从加/拿/大搬到这里,哦对了,他来的那天还真是倒霉啊,因为和他的朋友失散,他自己抱了一摞特别厚的书赶去新家,结果在老城墙边他因为保持不住平衡摔倒了,要不是有个好心人帮他捡书,恐怕我们第二天都见不到他,他一直说,要好好感谢那个再也没见过面的好心人……欸?弗朗西斯,你这是怎么了?”

弗朗西斯揉了揉太阳穴,在这刻他突然想到阿尔弗雷德和亚瑟也是金发蓝眼和金发绿眼,原来他们才是占梦师的预言之人,他恍然地笑起来,语气平缓:“不,没什么。小阿尔,你介意把你的哥哥介绍给我么?”

 

【END】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丽兹:伊丽莎白的昵称

*诺拉·茨温利:参考百度上的私设,列/支/敦/士/登的人类名字

*王尔德笔下的小夜莺:王尔德的童话《夜莺与玫瑰》

*薄雪草:瑞士的国花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银汉暗渡相思苦,直教缠绵破茧化蝶飞,直教逆神背天还家去,直教万转千修等一回:出自《狐妖小红娘》漫画,强烈推荐这部国产动漫。

强烈推荐!

强烈推荐!

 

*你有地图么?我刚刚在你的眼神中迷失了:在空间里看到十句甜蜜的英文情话之一。

*茨威格笔下的陌生女人:奥/地/利作家的代表作之一《一个陌生女人的来信》

 

【FT】:

终于写完了!

前前后后,从构思到结束差不多用了一个星期的时间,我写文比较慢,大约是4小时都写不到两千字的效率……【。】

这是我第一次写法加和瑞列,ooc还请多见谅,第一次写这么苏的法叔真是so开心,可能以后还会写法加w,毕竟真的好喜欢他们呀w。

私心让王耀男神和娜塔莉亚女神出了个场,于是又削弱了一点米英的戏份【orz】,很喜欢fever里面的女模特娜塔莉亚,于是偷偷地用了这个设定w。

文风方面受了《霍乱时期的爱情》相当大的影响,结构上参考了欧·亨利的《托宾的手相》,虽然自己写出来并没有欧亨利结局那种惊喜【……】,对于爱情的方面则是受了一部国漫《狐妖小红娘》的影响,再次推荐一下这部动漫!

因为马上进入高三,下次这么痛快地完结可能就很少见了呢[orz],总而言之,能够写完代笔真的是非常开心。

一般来讲,我认真写的东西人气都不会比我的傻白甜高,所以非常感谢,阅读至此的你。

下篇再见w。

你好,我是Minters,一个普通的铸币工人。

 【二修FT】
我很喜欢的一篇,几乎是没怎么修吧,词句相对成熟了。
期待你的评论,希望能与正文有关的评论
 米英番外:【米英】Crazy(设计师米×医生英)

 

 

 

 

 

 

 

 

 

 

 

 

 

 

评论

热度(58)